阿四_水产无论龟虾莫挨老子

一条日常鱼

晚修下课，恶友组因为下午刚学了惯性，正在教室角落的座位上激烈的讨论着把装满水的瓶子拧开盖子，在速度足够快的情况下是不是能做到瓶子转三百六十度而水不撒出来。刚刚从教室那头打水回来的罗德里赫此时静静的坐在基尔伯特旁边，整理着上节课做完的作业。当他发现剩下的作业都被划进了不急着交的范围时，他决定下节课用来复习一下期末要进行会考的生物。
就在他刚从桌上立着的书架中取出了上学期的生物书时，基尔伯特突然一拍桌子，决定亲身给完全不相信的弗朗西斯和半信半疑的安东尼奥演示一下。
罗德里赫听到之后迅速的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放进桌膛里，用桌子的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塑料薄膜盖住桌面，拿着生物书走到了不会被波及的地方。
基尔伯特掂了掂瓶子，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在盖子盖着的情况下抛了几次找手感。就是现在。基尔伯特这么想着，拧开瓶盖，然后向正前方抛出瓶子。
瓶子在空中转了四十度，九十度，一百三十度，一百八十度了！它还能再转一个一百八十度吗？两百三十度，两百八十度，三百四十度，好的，漂亮！瓶子成功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而且在转动过程中没有一滴水撒出来。不过基尔伯特忘记了一个问题，装满水的瓶子在停止转动时瓶口是朝向他自己的。
基尔伯特尽量让自己逃离水流移动的轨迹，却还是免不了被打湿了胸口处的衣物。有些许水珠落在了基尔伯特锁骨上，因为重力的缘故和布料吸收不了的水分一起向下蜿蜒。
基尔伯特显得有些狼狈。他把水瓶放下之后就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上课铃就催命似的响起。
春末夏初，正值热血沸腾的中二期的少年们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燥热。第一节刚上课那会儿开的电风扇早就被值班的英语老师以『正在换季，最容易着凉』为缘由关掉了。胸前湿透的那块布料但是没让基尔伯特觉得冷，不过湿嗒嗒的粘在胸口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他试图用不停地把T恤拉到它的弹力极限，然后松手，让它弹回原位的方式让它稍微干一些，虽然成效不大，但是坚持到放学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时，坐在基尔伯特旁边的罗德里赫被着声音弄得不耐烦了。他把生物书放回桌上，然后坐正身体，一把拽过基尔伯特T恤上被打湿的那块布料，用纸巾包住之后用力拧了几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忍不住思考他到底想这么做多久了。
罗德里赫把湿透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桌旁挂着的垃圾袋里后，擦了擦手，继续复习生物时，旁边的基尔伯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懵逼。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小声地跟罗德里赫说了句谢谢。
实在是太无聊了。在将近九点半的时候，基尔伯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一下趴到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基尔伯特把笔往桌上一扔，搞定！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在里面时，把纸条推给了罗德里赫。
注意力都在书本上的罗德里赫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纸条。在基尔伯特咳嗽了一声并拿起纸条送到他眼前时，他的目光才从书页上转移到了纸条上。
他打开那个折的方方正正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陈述句『小少爷，本大爷今晚去你家睡，』罗德里赫不解的回了一个“？”基尔伯特快速的写完一句话后把纸条推了过来『因为老爹喝酒去了没时间来接我，走回去浪费的时间太长，还会吵到阿西，小少爷你就留我一晚上呗』当纸条回到基尔伯特手里时上面只多了一个『哦』基尔伯特看着这个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下意识认为这是肯定回答，比刚才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抱着英语书背大段的课文时也没了平时的抱怨。
『叮铃铃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让昏昏欲睡的基尔伯特打了个激灵。罗德里赫在几分钟前就收拾好了东西现在正催促基尔伯特快点。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作业做完了，书也背了，不是回自己家所以可以连钥匙都不带。基尔伯特把放在乱成一团麻的桌膛最上方的手机揣进裤兜里，接着就跟着罗德里赫一起下了楼。
教室里的空气不大流通，所以感觉不到外面有多冷。他俩在dota一楼看见楼下湿漉漉的地板才发觉刚刚下过一场雨。老师住的空气意外的寒冷身上只有一件单薄t恤的基尔伯特搓搓手臂发现上面全是被冻出的鸡皮疙瘩。在他旁边的罗德里克稍微好一点，他比基尔伯特多了件校服外套，虽然也没保暖到哪去，但至少让他只是冷，还没出现手脚冰凉牙齿打颤的情况。
出了校门，绕过校门口广场的喷水池，跳广场舞的人似乎刚刚散尽，还有几个边收拾东西边唠嗑的，这时基尔伯特突然开口，『少爷，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嗯？』罗德里赫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单音节。基尔伯特指着不远处的巷子说『喏，就是那儿，那儿巷口有个卖关东煮的。』罗德里赫点头，基尔伯特一把拉起罗德里赫，朝巷子跑去。
巷口，老板正坐在一个悬挂的节能灯泡的遮阳伞下，面前是煮着什么的炉子和一台小型冰箱，身旁还有个矮凳子，上面蓝色的塑料盒里放着许多小钵。
基尔伯特敲了一下冰箱的玻璃门，试图用声音唤回老板正在神游的思绪。老板极快地睁开眼睛并站起来说『请问要点什么？』『来两份萝卜，』基尔伯特一边从兜里掏出零钱一边说，『一份放辣一份不放。』『好嘞！』老板抄起大勺把锅盖掀开，寻找着萝卜的踪迹。两份都装好了，其中一份已经倒入了一勺汤汁，另一分钟被老板拿在手上，他的另一只手上是刚从自制辣酱中倒出的一满勺的辣，他看向基尔伯特问『放这么多会不会太辣了？』基尔伯特看了看，上面并没有红红的辣椒，好像还加了点芝麻，他点点头，老板又问了一遍『这可是很辣的，你确定吗？』基尔伯特再次点头，老板把一勺辣椒籽与油调制的混合物倒进了他手上那份萝卜里，抬手，往杯里添了勺汤，表面上浮起了一层辣油，其中点缀着许多的辣椒籽，还有一些沉到了杯底。
基尔伯特接过两杯萝卜，把清汤的那份递给罗德里赫，两人慢慢走远。老板小声嘟囔了句『这么冷的天儿，多吃点辣的也好，也好。』尾音消失在了风中。
基尔伯特用签子扎上一块沾满了辣酱的萝卜，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最开始调料和萝卜的味道让他想赞叹老板的手艺还是那么好，但下一秒他就知道为什么老板要问两遍放不放这么多辣了。紧跟着炸开的辣味完全掩盖了原来温和清淡的味道。基尔伯特已经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遍，他一定会对老板坚定的说出三个字，不！放！辣！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把它作完。基尔伯特本着不浪费的心态把满满一杯萝卜全都吃掉了，现在他正来了拼命伸出舌头深呼吸，看起来滑稽极了。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现在已经将近十点半了，街上没什么行人，商店也是一副要打烊的样子，除了罗德里赫之外没人看到他这般狼狈。
到了罗德里赫住的老旧街巷，基尔伯特熟练的躲开那些有可能溅他一裤脚水的地砖，他还记得上次被弄湿鞋子的经历。到了罗德里赫家楼下，打开楼下的铁门，在二楼楼梯间里时，罗德里赫突然开口『基尔伯特，你知道楼下没有八号车库吗？』表情和语气中都带着几分严肃。基尔伯特一时间有点懵逼，他脑海里有十万个鬼故事在打转，就当他将要自己脑补出一个怨魂停留复仇的故事时。罗德里赫伸手扶了一下眼镜，说『因为八号车库和七号车库合并之后作为空房间出租出去了。』基尔伯特心中吗十万个鬼故事瞬间散去『靠，小少爷，不带你这么玩我的！』基尔伯特愤愤的说。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罗德里赫家门口。基尔伯特一把抢过罗德里赫的钥匙，轻车熟路的打开房门，把板鞋蹬到了地上，罗德里赫看着基尔伯特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不客气地大字形趴在床上，还翻身滚了几圈，无奈的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推着他的肩膀进了浴室。
罗德里赫从洗手台旁的架子上笑出了一套一次性牙具递给基尔伯特『大笨蛋先生，赶紧刷牙。』基尔伯特顺从地站在洗手台前，拆开包装袋，拿出牙刷，往上面挤上了厚厚一层牙膏，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往里面灌了大半杯自来水后，沾湿牙刷，接着认真的刷起牙来。
罗德里赫刚换好睡衣，浅蓝色布料上的轻松熊图案让他显得有些幼稚。他走进浴室，看了眼洗手台，发现他平时用来漱口的杯子此时正在基尔伯特手里。也对，一个人住久了哪会想到放两个杯子。他到厨房，从消毒柜中随便拿出个玻璃杯来凑合。
当罗德里赫端着杯子走到基尔伯特右侧时，基尔伯特已经刷完牙齿，在做最后的漱口了。罗德里赫凑近，在牙刷上挤上牙膏，放进口腔后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难怪你总是说我牙齿白，照你这个速度刷就不可能白到哪去，大笨蛋先生。』
基尔伯特没有答话，自顾自的漱口，然后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倒掉，杯子被倒扣在洗手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直到基尔伯特躺在床上已经开始眼皮打架的时候罗德里赫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感到惬意。
倦意上涌，罗德里赫很快就睡熟了，睡梦中，他本能的靠近旁边天生体温较高的基尔伯特。基尔伯特确定他已经睡着后，一把搂过罗德里赫的肩，拨开额头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轻吻了一下。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