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_水产无论龟虾莫挨老子

老四的阿福特[误]
是块儿神经饼,馅儿挺甜,没人知道的那种

BE三十题⑦

七年之痒
七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它能让一个正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变成能够被母亲使唤着去楼下买零碎物品的小“红领巾”,也能让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人变成成熟老练的职场精英。任何事物似乎都能以七年来划分为一个又一个阶段。
基尔伯特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几个字,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皱着眉头反复修改了好几遍,还是写不出他想要的感觉。
索性把键盘一推,半躺到身后的办公椅上,闭上眼睛,努力的从脑海中寻找着与这次杂志明的命题有关的语句,终是无果。他望向电脑屏幕右下角,离截稿时间还有七个小时,还不算坏。
基尔伯特在确定以他现在的状态完成稿子也会被毙掉后,决定闭上眼睛放空一下,说不定灵感就从放空中找到了。
他半躺在椅子上,阳光透过窗帘均匀的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令人心生倦意,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在身,他真想就这么睡一觉。放空的思绪在游离中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基尔伯特开始回忆起往事来。他在想他和罗德里赫渡过的七年。
第一次见到罗德里赫还是他读幼稚园大班的时候。那时整个班分为两派,一方以基尔伯特为首,一方以他的死对头伊丽莎白为首。双方势均力敌,就差个缘由开战来打破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了。或许是东方人常说的缘分吧,罗德里赫就在这时突然转学过来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借上厕所为由逃了午睡,站在教室门口正准备去教室里玩放在墙角处的收纳箱里的玩具们时,突然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阵钢琴声,似乎因为演奏者不太熟悉所以断断续续的。
他一边想着不会是亚瑟那个家伙常说的妖精小姐显灵了吧,一边用力推开教室门。进门后看到的一幕让他有些吃惊,演奏者并不是他想象的妖精小姐,是精灵吗?基尔伯特看着坐在那台只有音乐课时才会使用的钢琴的琴凳上,十指正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小家伙想。
背对着教室门的他并没有发现来人。基尔伯特绕道了他的侧面,看着这个拥有极为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的孩子,问『你是精灵?乐之精灵,我知道的。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合格啊kesesesese所以才来人间历练么?……』
他也没等那孩子答话,就自顾自的说了一大串,直到小孩用力敲打这琴键,演奏出带有不欢迎意味的的乐曲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多话了。沉默到曲子结束,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他才又开口『所以说,你是精灵吗?』小孩似乎因为刚刚弹的曲子把情感都抒发得差不多了,他只是伸手,用力地在基尔伯特脑门上戳了一下,软软的童声说着不符合年龄的话语『你这个大笨蛋先生!』
基尔伯特揉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盯着因为有些生气,呆毛一晃一晃的小孩,突然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真好看!现在你就是本大爷的人了!』基尔伯特一边说一边还双手握拳,眼睛里闪烁着名为憧憬的光。然后他就被小孩用力推开了,他推开基尔伯特之后就跳下琴凳跑出了教室。
直到午休结束,下午的点心时间开始时,基尔伯特在老师的介绍下才知道那孩子叫罗德里赫。
就在基尔伯特端着盘子准备带上罗德里赫去门外小操场的滑滑梯旁边晒太阳边吃点心时,罗德里赫拿着他那份跟伊丽莎白走了。基尔伯特气不过自己刚刚才宣誓主权的小家伙就这么被死对头拐跑了,上前一把拉住罗德里赫,气势汹汹的对伊丽莎白说『这是本大爷的人,你不能带走他!』伊丽莎白也不甘示弱,拉过罗德里赫的另一只手『罗蒂身上又没打上你的印子怎么就是你的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了争夺罗德里赫打起嘴仗来。
这一打就是七年,从幼稚园毕业一直发到小学毕业,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因为将要面临小升初考试没时间打,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仅限于打嘴仗,还没有打过架。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此时只剩下两个人。基尔伯特坐在椅子上蹬着桌子腿往背后的墙壁上靠,嘴里含糊不清的讨饶着『小少爷,求你了,放我一马吧!这题我真不会!』放在他面前的是几张空白的英语试题,最上面那张是做了两题的阅读理解。
罗德里赫把笔拍到桌上,扶了下眼睛,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不耐烦,尽量问温柔的声音又跟基尔伯特重复了一遍英语老师上课常说的如何应付阅读题『阅读题只是分值大,大部分都是纸老虎而已,只要抓住关键词就能选出正确答案……』
『停停停停停,』基尔伯特抓了抓头发,『这话本大爷上课时都听了无数遍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罗德里赫又扶了下眼镜,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基尔伯特咽了口唾沫,他莫名的从空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那你做还是不做?』罗德里赫一改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形象,咬牙切齿道。
『那个,小少爷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做,我做还不行吗?』『那就别废话了,』罗德里赫看了眼基尔伯特左手腕上的手表,『你还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一张卷子?!基尔伯特望天,他觉得他已经不能抢救了。
……
第一个七年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过去了,偶尔在回忆时还能想起那段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和那天下午和煦的阳光。
十三岁,已经褪去了稚嫩的脸庞,开始像个小大人了,却又是最为热血,中二,天真的年纪。
远处礼堂门口的校长正在给全校师生作开学演讲,基尔伯特听着,手攀在排在他前面的罗德里赫肩膀上,努力地垫脚,试图让目光穿越人山人海,看清楚校长的样子,以后在学校里瞎转悠的时候才好绕开他。
可惜基尔伯特的轻度近视此时出来怒刷了一把存在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看见了!基尔伯特试着眯眼,更用力的垫脚,在收到罗德里赫威胁的目光之后,基尔伯特只得作罢。
他把手从罗德里赫肩膀上收回来,规矩的站好,继续听校长那带有明显口音的普通话说着关于有同学暑假时给他发短信的故事。
校长又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终于可以解散了。在校长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操场上甚至出现了回声,大家都在为终于解放了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掌声中,基尔伯特听见旁边的学姐议论着校长的演讲『威猛先生这次有用了多长时间?』『我看看啊,四十三分钟,比之前好点。』『那是,我至今还记得我们初一刚开学那会儿好不容易碰上英语老师去别校学习能自习一节课,结果他从七点钟讲到了八点钟啊擦!英语课还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啊!』剩下的话基尔伯特就听不清楚了,因为他被涌来的人群给挤到了两米开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基尔伯特被挤开时下意识的拽住了罗德里赫,两个人一起被挤了出去。基尔伯特看着这么多人心想不妙。
从操场通往初中部的通道里人挤人跟春运似的,基尔伯特本能似的护着身后的罗德里赫,自己在前面开路。
还好,通道不过五六米长,两人很快就挤出来了。
『呼。本大爷,终于体会了一把春运的感受。』基尔伯特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说。『基尔伯特,你还好吗?』罗德里赫俯下身子问他。『还,还行。』基尔伯特深呼吸了几下『走吧,快要上课了,回去吧。』『好。』
一直到快从这所六年制的中学毕业,基尔伯特都没见过校长他老人家长什么样子,直到这一年的元旦晚会,他才目睹了校长的真容。
往年都是在学校附近的剧院租借舞台办的元旦晚会竟然在高三教学楼前搭了舞台,老师说那天的晚修就不管他们了,要去的就去吧。
基尔伯特听到这个消息挺高兴。他只在幼儿园刚见面那次听过罗德里赫弹钢琴,然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了。上了中学之后,每年的元旦晚会罗德里赫都去表演,可惜他一直幸运E地没抽到过元旦晚会的门票。今天,这个愿望终于能实现了。基尔伯特觉得如果校长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激动的抱住校长感谢他。
元旦晚会晚上七点钟开始,基尔伯特早早的就到了,特地搬了张椅子到前排占好位子。
校长果然又唠叨了一堆关于新的一年的计划,以及对同学们的期望。基尔伯特才发现,原来坐在他面前那条长板凳的左数第四个就是校长。
正当他感叹着校长的发际线估摸着再过两年就跟没有差不多了的时候,校长宣布了一个让底下的观众们炸开了锅的消息『我们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这个文艺表演啊,要一周搞一次。』
基尔伯特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一周一次文艺表演=少爷每周都会去弹钢琴=每个周末都能听到少爷的钢琴曲……基尔伯特拽了一下旁边正在不断对台上热舞的妹子们prpr的秋越的袖子,在秋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目光里指着天空说『秋越,你看见天上那朵烟花没?』『咋了?』『那是我。』
一直等到将近九点半,罗德里赫压轴的钢琴曲才出场。基尔伯特端着从秋越手里抢来的单反,站在椅子上,不停的捕捉着台上的罗德里赫的一颦一笑。
舞台上,变换着颜色的灯光下,罗德里赫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巧的跳跃,他的表情告诉台下的人他正沉浸在其中,基尔伯特看的快门都不记得按了。
此时此刻基尔伯特所看到的一切与他记忆中十三年前看到的场景重叠。同样的人,同样的琴声,像是改变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
第二个七年消失在琅琅的读书声和细碎的窃窃私语声中,某年某日再回想时,还能想起那个通道里人挤人的感觉和那天晚上清澈的琴声。
大学时那段浑浑噩噩的时光基尔伯特已经记不得细节了,只能想起一些记忆深刻的的碎片。
比如某天下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告白,让他们发现『靠,原来你早就喜欢我』这件事,当然,罗德里赫当时并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基尔伯特已经不太记得他当时说的什么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想。比如某个夏天,刚刚上完体育课,两人坐在较矮的单杠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看到旁边滚来一个学弟学妹们扔过头了的篮球之后起身把球踢回去,顺便去小卖部来瓶慕斯汽水。可惜刚到门口就被体育老师以『有校领导观摩为由』拦回去了。两人只好坐回原来的位置。快下课了,学弟学妹们已经三三两两的回去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吻上了身旁那人的唇,在结束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轻咳。糟糕,是王耀教授,他站在他们身后的教学楼办公室里,正笑眯眯地望向窗外,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对于开始工作后的事情他倒是记得挺清楚。明明是个理科生文笔却意外的不错,毕业之后在损友做主编的杂志做了专栏写手,连载他的《本大爷日记》,时不时地应杂志要求写点命题短篇小故事,倒也挺受欢迎。罗德里赫做了牙科医生,是牙科诊所金字招牌——因为罗德里赫是这个诊所里唯一一个能哄得小孩子乖乖拔牙而且拔完牙也不会因为感觉自己受到欺骗而大吵大闹的医生,相当受孩子们的欢迎。两个人的小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就是偶尔基尔伯特要熬夜赶个稿或者罗德里赫要去值个夜班,两人才会不在同一个房间一起睡。
某天,也不知道基尔伯特抽的什么风,他冒冒失失地闯到诊所,帮正在上班的罗德里赫请了半天假并在罗德里赫拒绝请假时强硬的回答『不去就分手。』罗德里赫在妥协的同时也对要去的地方有些好奇。
那是个海滩。沙子白细,海水清凉,在一旁大大的遮阳伞下,恶友组剩下两个成员带着他们的家眷和伊丽莎白捣鼓着怎么搭烧烤炉。
基尔伯特也不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不由分说地把其中一个戒指戴在了罗德里赫的左手无名指上,另一个则套在他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现在,你是本大爷的人了。』基尔伯特在罗德里赫的左手手背上落下一吻。
想到这里,基尔伯特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抬起左手,看着上面的戒指,接着一把坐起来,用键盘敲下这么一段话。
七年,可以让稍稍埋下种子的感情萌发,成长为繁茂的大树,也可以让热恋的激情褪去,转变为融入生活碎片中的细水长流,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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